骄阳似火。近中午了,可赶集的人还似一股股流水,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弯弯的小路上,形成一条奔流的人河。在人流中,一个小姑娘正推着满满一车杏子摇摇晃晃地走着。路窄,人挤。突然,“唿啦”一声,黄澄澄、水灵灵的甜杏儿在地上滚动起来。呀!无数只脚就要踩到杏子,怎么办?
这时,一个洪钟似的喊声压倒吵嚷声:“千万别动!”人群立时静下来,接着,一个拄拐棍的老人弯腰去捡杏子,一个抱孩子的妇女弯腰去捡,一个红领巾弯腰去捡,一个小伙子弯下腰。
“完了!”姑娘心头一颤,五年前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:一条小路弯弯曲曲,一个小姑娘挑一担苹果在路上走着。拥挤的人流碰翻了筐子,蜂拥而上的人争抢着果子。吃果子的人嘻笑着散开,姑娘掩面哭泣。这姑娘,正是她自己。
“闺女,别着急。”老人把捡到的杏子放进车里,打断了姑娘的追忆。
“姑姑,给你。”妇女怀中的孩儿用小手捧着杏儿喊。红领巾踮着脚,努力把捧杏的手伸过来。姑娘不敢相信自己,她擦去泪花,睁大眼睛:不错,都捡回来了,满满的一车杏子。这时,一股清凉的风儿轻轻飘来,姑娘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,脸上泛起了红晕,似一朵乍放的红彤彤的花,可泪花又蒙住了她的眼。噢,是风儿吹到这弯弯的小路上,吹走了千万人心头的炎热,吹开了姑娘脸上的花。
1.联系上下文,将下列的词换个词,意思基本不变。迷途笛音
那年我六岁。离我家仅一箭之遥的小山坡旁,有一个早已被废的采石场,父母从来不准我去那儿,其实那儿的风景十分迷人。
一个夏季的下午,我随着一群小伙伴偷偷上那儿去了。就在我们穿越一条孤寂的小路后,他们却把我一个留在原地,然后奔向“更危险的地带”了。
等他们走后,我惊慌失措地发现,再也找不到要回家的那条孤寂的小路了。我像只无头的苍蝇,到处乱钻,衣裤上挂满了芒刺。太阳已经落山,而此时此刻,家里一定开始吃晚餐了,父母正盼着我回家……想着想着,不由得背靠着一棵树,伤心地呜呜大哭起来……
突然,不远处传来了声声柳笛。我像找到了救星,急忙循声走去。一条小道边的树桩上坐着一位吹笛人,手里还正削着什么。走近细看,他不就是被大家称为“乡巴佬”的卡廷吗?
“你好,小家伙,”卡廷说,“看天气多美,你是出来散步的吧?”
我怯生生地点点头,答道: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请耐心等上几分钟,”卡廷说:“瞧,我正在削一支柳笛,差不多就要做好了,完工后就送给你吧!”
卡廷边削边不时地把还未成型的柳笛放在嘴里试吹一下。没过多久,一支柳笛便递到我手中了。我俩在一阵阵清脆悦耳的笛音中,踏上了归途……
当时,我心中充满感激。而今天,当我自己也成为祖父时,却突然领悟到他用心良苦!那天当他听到我的哭声时,便判断我一定迷了路,但他并不想在孩子面前扮演“救星”的角色,于是吹响柳笛以便让我能发现他,并跟着他走出困境!卡廷先生以乡下人的纯朴,保护了一个小男孩强烈的自尊。
1.给划线的字补写正确的读音。他知道他终于给打败了,而且一点儿补救的办法也没有,于是他走回船梢,发现舵把的断成有缺口的一头还可以安在舵的榫头上,让他凑合着掌舵。他又把麻袋围在肩膀上,然后按照原来的路线把船驶回去。现在他在轻松地驶着船了,他的脑子里不再去想什么,也没有感觉到什么。什么事都已过去,现在只要把船尽可能好好地、灵巧地开往他自己的港口去。夜里,鲨鱼又来咬死鱼的残骸,像一个人从饭桌子上捡面包屑似的。老头儿睬也不睬它们,除了掌舵,什么事儿都不睬。他只注意到他的船走得多么轻快,多么顺当,没有其重无比的东西在旁边拖累它了。
船还是好好的,他想。完完整整,没有半点儿损伤,只除了那个舵把。那是容易配上的。
他感觉到他已经驶进海流里面,看得出海滨居住区的灯光。他知道他现在走到什么地方,到家不算一回事儿了。
风总算是我们的朋友,他想。然后他又加上一句:不过也只是有时候。还有大海,那儿有我们的朋友,也有我们的敌人。床呢,他又想。床是我的朋友。正是床啊,他想;床将是样了不起的东西。吃了败仗,上床是很舒服的。他想。我从来不知道竟就这样舒服。可是,是什么把你打败的呢?他又想。
“什么也不是,”他提高嗓子说,“是我走得太远啦。”
当他驶进小港的时候,海滨酒店的灯火已经熄灭,他知道人们都已上床睡去。海风越刮越大,现在更是猖狂了。然而港口是静悄悄的。于是他把船向岩石下面的一小块沙滩跟前划去。没有人来帮助他,他只好一个人尽力把船划到岸边。然后他从船里走出,把船系在岩石旁边。
他放下桅杆,卷起了帆,把它捆上,然后把桅杆扛在肩上,顺着堤坡往岸上走去。这时他才知道他已经疲乏到什么程度。他在半坡上歇了一会儿,回头望了一望,借着水面映出的街灯的反光,看见那条死鱼的大尾巴挺立在船梢后面。他看见鱼脊骨的赤条条的白线,黑压压一团的头,伸得很长的吻和身上一切光溜溜的部分。
1.文中说“他知道他终于给打败了”,桑地亚哥是不是完全彻底的失败了?A.这篇文章的主题是海明威所提倡的“硬汉精神”,即“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”。 |
B.《老人与海》这部作品,除了推崇一种“硬汉精神”外,还给我们第二个启示:善待海洋,和平相处。 |
C.老人之所以失败,有两个原因,一是由于走得太远,二是孤军奋战。 |
D.从文中可以看出老人热爱海洋,热爱海洋中一切有生命的东西,即使他是一个捕鱼人。 |
雾
战地救护所被罩在浓雾中,像裹着一层又一层轻纱布,扯不开,拉不断。我和师政委刘彬在这迷迷蒙蒙的“纱布层”里摸索着,脚下高高低低,好不容易找到了被伤员称为“死亡转运站”的一号病室。
病室中间有一个钢丝床,看上去像一艘白色的小舟,上面安详地躺着一位年轻的伤员,这艘小舟即将载着这个十八岁的生命驶向永恒和寂灭。
在他身边,那桅樯一样的吊瓶架上还挂着红色血浆袋和生理盐水,这对于已经报过病危的年轻生命都无济于事了。他的伤势太重了,腿上、腰部、胸部、左臂都缠着绷带。我最不忍心看的是那张我曾经熟悉的红润的娃娃脸,变得那么苍白和短小——敌人的地雷炸掉了他的下巴。
因此这个叫周小波的战士,无法讲出他英雄壮举的动因——他们班在插入敌人雷区之后,他第一个滚下身子,压响了一串地雷。作为随队的师组织干事,我有幸看到了这撼动心魄的壮举,那映在拂晓的霞光中的身影,使我终生都不能忘怀。
“你是英雄!”刘彬俯在他的耳边,透过绷带,传达着对这位士兵的嘉奖,“你是人民的好儿子,我们要给你报功!报军区、报中央军委……”
周小波很少有机会和师政委靠得这样近,目光里透着拘谨,也有一些迷惘,也许他没有听清楚师政委讲的话。
我灵机一动,从文件包里拿出了由我起草的《关于报请授予周小波同志滚雷英雄称号的决定》复印件给他看,以便让这个即将远行的农民儿子得到一些心灵的慰藉,我想他是看清了,目光里没有我想像的那种喜悦,有一层雾一样的东西罩在他的瞳仁上,他的头还微微一动,似乎要说点什么。
我猜想那是一个要求。
战斗打响之前,他也像个老兵一样,咬破了中指写了一份决心书。他把血书交到我这个“师里来的首长”手里,却还磨磨蹭蹭不肯走。
“有事吗?”我问。
“我……我有个要求”他涨红了脸。
“什么要求,提吧。”
“我妈妈……生癌呢。”他垂下了头,有些慌张,“没有钱看大夫…”
“你家里还有什么人?”
“哥哥,他是个哑巴,队里办工厂不要他,在家种地呢!”他忽然异常赤诚地望着我,
“李干事你看着,这回打仗我不会怕呢,要是我……回不来了,能不能让我妈妈……住上部队医院……”
我许久没有吱声,只觉得嗓子眼里发哽。
他似乎觉得自己提得条件太高了,低声纠正着:“看看大夫也行……”
“组织上会考虑这个问题的。”不知怎么搞的,我的嗓音里带上我平时最深恶痛绝的官腔。可是,在我小小的职权范围里,我又能,怎么说呢?
今天,作为一个即将闻名于全军、全国的“滚雷英雄”,他的夙愿可以偿还了!师政委听完我的叙述为之动容:“让他放心,组织上一定设法安排!”
使我不解的是,当我向他转述之后,他的眉头微微一展,又痛苦地板到了一起。那一定是还惦记着他哑巴哥哥。我又冒昧向他许愿:“你哥哥的工作,我们会想办法的。”
他的眼睛里的雾仍未散去,我惶惑了!
“该不是对他的战斗情况有补充吧?”师政委眼光亮亮的,“他能写么?”
“他的右手还能活动。”一直守在旁边的护士轻声说。
我拧开钢笔,塞到周小波的手里;护士递过病历夹做垫板,我双手为他托着……汗水在他额头上沁出来,足足十五分钟,他写下了十五个字,那是使我瞠目结舌的十五个字:“我不是滚雷英雄,我是被石头绊倒的。”
师政委脸色陡变,久久地盯着我的脸。
“我是千真万确看到的,连里的同志也亲眼看到的……”我执著却又无力地辩解。师政委在屋里踱了一会儿步,看看护士,看看我,沉重地吐出一句:“当然喽,我们要实事求是喽!”
我像失落了什么,泪水涌上了眼眶。
透过那晃动的晶体,我看到周小波眼睛里的雾消散了,眼睛变得那么明净,眼睛变得那么清澈……
(取材于李延国同题小说,有删节)
1.下列对文章的理解和分析,不正确的两项是( )A.周小波当得知师政委和“我”要给他报请军功之时,他想提一个具体要求。 |
B.战斗打响之前的一段对话,既交代了周小波的家境,又丰富了人物的性格。 |
C.周小波提出给妈妈看病的请求后,“我”觉得他要求过高,便以打官腔应付。 |
D.周小波说出真实真相的一瞬间,情节突转,产生了十分强烈的艺术震撼力。 |
E.“我”作为小说的叙述者,在文中起到了串联情节、增加故事真实性的作用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