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暴的匪徒把父亲绑起来,拖走了。我也被他们带走了。在高高的砖墙围起来的警察厅的院子里,我看见母亲和妹妹也都被带来了。我们被关在女拘留所里。
十几天过去了,我们始终没看见父亲。有一天,我们正在啃手里的窝窝头,听见警察喊我们母女的名字,说是提审。
在法庭上,我们跟父亲见了面。父亲仍旧穿着他那件灰布旧棉袍,可是没戴眼镜。我看到了他那乱蓬蓬的长头发下面的平静而慈祥的脸。
“爹!”我忍不住喊出声来。母亲哭了,妹妹也跟着哭起来了。“不许乱喊!”法官拿起惊堂木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。
1.我们家遭遇了什么?“不要放走一个!”窗外响起粗暴的吼声。穿灰制服和长简皮靴的宪兵,穿便衣的侦探,穿黑制服的警察,-拥而入,挤满了这间小屋。他们像一群魔鬼似的,把我们包围起来。他们每人拿着一支手枪,枪口对着父亲和我。在军警中间,我发现了前几天被捕的工友阎振三。他的胳膊上拴着绳子,被一个肥胖的便衣侦探拉着。
那个满脸横肉的便衣侦探指着父亲问阎振三:“你认识他吗?”阎振三摇了摇头。他那披散的长头发中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,显然是受过苦刑了。
1.这里面有多少制服?父亲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。我紧跟在他身后,走出院子,暂时躲在一间僻静的小里。一会儿,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皮鞋声。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,用恐惧的眼光瞅了瞅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