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冻桐子花

在这倒春寒的日子里，人们期盼已久的好消息也终于到来：桐子树开花啦！

“冻桐子花”已经成了村人判别天气经验中的一道分水岭，桐子花开，漫长的寒冷季节终于结束了，大地回暖，晴日渐多。①周边的油茶山，村前的江岸，村北那片平坦开阔的桐树坪，一树一树的繁花开得洁白亮丽，远观如雪。油桐的花期很长，花朵也大，在桐树坪里玩耍细看，那雪白的花瓣挨着金黄花蕊的地方，还有丝丝缕缕的粉红，愈发漂亮。②待到繁花落尽，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，宛若又下了一场大雪。

③此时，油桐的树叶也生长出来了，长长的叶柄，宽宽的叶片，仿佛一把把绿色的小蒲扇，重新占据了原本光裸的树枝，密密匝匝，如亭如盖。油桐的树皮略为泛白，质地厚而光亮，很容易与里面白色的木质分离。

④盛夏到来之时，树叶间的桐子长得像小拳头，一个个高高悬挂着，青翠而油亮，很是馋人眼目。我常想，要是桐子也像桃子李子能吃该多好！可惜得很，这些看着令人垂涎的果子，竟不能吃。不过，它那深绿光滑的大叶，倒是常被村妇们摘了来，包麦子粑，包米粑。

每年的寒露，是摘桐子的时节。这时的桐子，已大过碗口，很多染成红色，就像熟透的苹果，圆润可爱，恨不得咬上一口。摘桐子也称打桐子，人站在树下，手举长竹竿敲打，一个个噗（pū）噗掉落下来，有的要滚上很远才停下。

现在的故乡，恐怕连一棵油桐树也找不到了，人们早没有了“冻桐子花”的期盼。那如瑞雪般铺满大地的落花盛景，只能成为遥远的记忆。